疯子同人女

【偷光】拾伍

愣生生把谈恋爱变权谋剧本我也是很无奈了,强行删掉了很多剧情,这篇6000,今日双更



嬴·火系大魔法师·烧到你哭爹喊妈·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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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过来搭把手。”

 

 

“两人一担抬到粮屯那边儿去。”

 

 

夜色沉沉,千余乘革车、粮草辎重形成一条黑色长龙,陆续进了营地里。营地之中,处处明火执仗,搬运粮草的队伍忙而有序。

 

 

秦王领兵披甲三万,而眼看这不断顿的粮草车,八万供给都绰绰有余了。明眼人瞧着都知道是要打持久战了。然…兵贵胜,却不贵久啊。且三万铁骑对抗十二万戎狄大军。拜在嬴政黑披战袍后的中军司马惠连腹有狐疑,看了一眼身旁的上将王贲。

 

 

王贲胸有丘壑地颔首回应。

 

 

点将台上火光晃晃,秦王拄剑高踞,连夜点将。“守军司马何在?”

 

 

“禀报王上,外臣在此。”司马一职主掌军中之法、军政和军赋。军中建制、陟罚臧否也没人要比他更清楚了。若主将不在,他便是这军中说一不二之人,出了问题,自然也找他。

 

 

“距你最上一次上书咸阳,廿日有余,当下情况几何啊?”

 

 

“此番北方联军来犯。猃狁挛鞮氏为其主帅,匈奴左谷蠡王、月氏护其侧翼强袭。其余部族铁骑相随其后。原本的十万戍边大军,由年前急报时的六万,如今……只剩下四万了。“惠连跪在那儿,昂着头,眼睛里水盈盈地倒映着低矮闪烁的银河星空,还有嬴政高大的背影:“且…且河套之地生生失守了五十里,外臣无能,请王上降罪。

 

 

秦王将深刺进木板下的长剑拔起,持在手中。徐徐偏过头:让步兵外御铁骑洪流,本就是强人所难。且此番的上郡守军是从邯郸跋山涉水轮换而来。延绥南部,又多是眼下这般无遮无拦的开阔地。

 

 

许久,长剑“咔哒”入鞘,嬴政昂首凭栏。

 

 

“让你变成方才丘下残骸的其中一具?嬴政听着他的抽噎之声,愈发火起:“便让你轻巧了?大秦男儿,志不可丢。仗输了便是输了,胜负乃是兵家常事。”

 

 

“外臣知道了。”

 

“你可明知耻而后勇?”

 

“明白,知耻近乎勇,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语出《礼记·中庸》”

 

“你倒是清楚,而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此番道理你可清楚?“

 

 

“自然”惠连有些困惑,昂头望向嬴政。

 

 

“你们当然要比寡人清楚得多。而,若想弱势之际攻必克战必胜,必有巧思,也必倚全军上下之力。司马可明寡人之意?”

 

 

“必不辱使命。”

 

 

而惠连不察间,数名百工已拿着木工尺矩,从营地后方奔向连绵山亘之下。(注:百工是职业不是数量)

 

 

咸阳

 

 

子婴身后跟着的小厮捧着个四方锦盒。他手里则提着杏花汾酒,上了府外的马车。“啊嚏!”白花花的柳絮钻进鼻子里,走马观途,正是杨柳依依的时节,子婴掀起帘子,感叹此时才该远行啊。

 

 

马车入了咸阳西门,次第而开。行至禁苑前止。

 

 

“好了,你归去吧,巳时再来接我就可以了”子婴挥挥手,昂首阔步走在甬道里。

 

 

盖聂对着书简,少有的昏沉倦怠。他一向是好学生,未堕懒过。若此番非说缘故,便是那个害他禁于宫禁、时刻如履如临的娃娃。他身上的经脉节流,内力日减。体力跟着被削去许多,行走时内力不敢用、也不能用。倦怠难免不时向他袭来

 

 

书简缓缓从他手中脱出,滚到了地上。他也渐昏伏在了桌上。

 

 

「先生人呢?」

 

「在书房呢。」

 

 

“睡着了啊…”子婴缓推门探头。春风乍暖还寒,窗户却还开着。

 

 

他脚步悄然去合上窗子,再拾起滚落地上的书卷。

 

 

可盖聂还是醒了,很是艰难地睁开眼,便见那具背立日光,轮廓看不大清,又总觉得此番情景像是熟悉的。就先于头脑脱口:“王…上?”

 

 

“先生说什么?”

 

 

盖聂霎时清明了,看清是孩子神色,正扶额歪头的子婴,又变回学生口中淡然自若的盖先生:“无事。”

 

 

“我也无事!这几日蒙将军暂且放过我啦!”

 

 

“所以,”盖聂看着他

 

 

“公子,汾酒已经热好了”端着温酒的仆从已站在了门外。

 

 

“所以我来找先生喝酒啊”

 

 

……

 

 

他俩在同一张案前,一人喝酒一人饮茶。

 

 

 

清茶聚流从壶中斟出时候,茶香轻袅。盖聂对着那股逸散出的香味,有些愣怔。子婴在那儿解释道:“虽然王上曾说过喝雪顶银梭败家,但后来又专程给了子婴半斤。我一直留着呢!这茶太金贵,这次索性都给先生拿来。”

 

 

确是雪顶银梭没错,盖聂颔首,强颜一笑:想起入韩时道阻且长,彼时无心之失险成致命之过。而子婴年幼,绝不知个中

 

 

子婴误以为他是被限制拘束得烦了,安抚道:“等先生好了,咱们再喝个痛快”

 

 

他温煦地摇头,忍不住思量远行的嬴政。目前秦国如日中天,昔日难比,但到底还是一身去国:“敢问公子…集议之中,可有上郡传来的消息?”

 

 

子婴一如往常讨教时,不假思索:“有的,王上遣姚贾姚上卿不日即赴颍川郡南阳县,不得延误。”只是这次一开口便后悔了,他看见盖聂缓缓低头沉思,不像往日对答流畅。

 

 

南阳盛产铁、铜、锡、铅,为少有的丰产铁器之地。韩国蚕食无几,但韩王仍能凭此地苟延多年。莫非韩国故地…又生异变?盖聂眉梢长蹙着,想起那个鲜活生动的少年,站在漫天飞沙的鬼谷唤他师哥,高踞天枢之地俯瞰新郑,而后韩非死…

 

 

子婴对着转而凝视自己的那双眼睛,“不能说了不能说了。”

 

 

“好,”盖聂这一声答得可没往日潇洒。

 

 

这…只怕再喝下去,再好的酒也变成苦的了。子婴看着手中酒爵慨然。改取了方才的锦盒过来,他本想是临走前再送的,嗨!不管了。

 

 

“先生打开看看。”

 

 

或许又是这位爱奇思的公子在哪儿淘换的奇珍。盖聂不甚在意,但真等打开了,眼光登时温煦沉静,不复刚才深沉。唇角轻抬

 

 

“公子有心了”

 

 

那里头装的是叠得板正四方的袖珍小衣,蜀锦襁褓。还有一双绣工精巧绝佳的虎头鞋。

 

 

“先生总算肯笑了。这才算不耽误眼下‘春日迟迟,卉木萋萋’的春景日和啊!”

 

 

只是不知,他们能否盼得诗中的“赫赫南仲,玁狁于夷”,等一个势如破竹,班师得胜回来。

 

 

北方·上郡

 

 

白花花的太阳在头顶炙烤,热风呼呼,吹得低矮的芨芨草唰唰响着。地面的热气升腾,空气里有被挤压扭曲,形成一道道近似流动的水波,火炉一样连秃鹫都不肯落下来。正是太阳烤得最炽烈的正午,凡是这沙漠中的生灵,能躲得大都躲进了沙丘岩穴里,而远处连绵的山亘上,却见了鬼的有一行人迹!就像黑色的蚂蚁,在大山上缓缓移动。

 

 

“你说这可真是见了鬼啦。“站在高岗的两个匈奴兵从谷中眺望山峦那头:“这大中午的,那帮人在白于山、还有这周遭山脉走了大半个月了,说是秦军的探子吧,也不像。有的拿着木工尺矩,绳墨。可若是游民吧,你看他们还穿着秦人的衣裳。”

 

 

白于之地是匈奴与大秦的争地,近这半年来你方唱罢我登场,今天被你占了,明天我把你打出去并不罕见。但面对未知势力,这么在眼皮底下这么折腾,还是头一遭

 

 

“我看是奸细,要不然左谷蠡王怎么一早便点兵二百。往白于山上去,去布下一张大网好抓几个舌头问话啊!”

 

 

却说起那白于山上,匈奴的百夫长领了精骑兵二百在山亘潜伏。正准备来个包抄,只是不知该说是倒霉还是怎的,领着那些“奸细”之人,正是匈奴的老对手:中军司马惠连正领着一百五十名工匠在山上细勘,看如何连起秦赵旧长城,计校所需的工程量与民力物力。

 

 

只可惜匈奴的好算盘,遇上居高临下将地势险阻了然于胸的惠连。一群骑兵,被带来的弩箭当做靶子扎成了刺猬。

 

 

“哎,那个脸上刺青的。要活的。那是匈奴的百夫长”

 

 

一阵兵荒马乱、尘暴飞扬中,那张颓靡多日的脸上终于焕发了旧日的神采

 

 

王贲在星罗棋布的夜幕下抱剑叹息,营地处处明火执仗,柴薪烧得毕剥作响,恨不得要照得像白天一样亮。这半月戎狄联军再未南下,直奔安护守军。可小股的偷袭却始终没断过,王上领了三万人过来以后,直退三十里,放掉那块天险。守在水草丰沛的地方,摆明了“你过来打我啊”。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而秦王偏偏要拿自己作饵诱敌。已然申时,司马惠连居然还没领人回来,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年轻的少将军心累地往行营大帐外一坐,感叹自己活得像个老妈子。大帐内连日不吃不睡的秦王终于熬不住伏在案上睡着,总算让人省点心…

 

 

伏在案上沉睡的秦王,是少有的不设防之姿。灯火晃晃,柔和了锋锐的轮廓。模样也温和起来。而本该是难得的安睡之际,却惴惴不安,眼帘频频跳动着。像是在经历一场兵荒马乱:

 

 

莹润的黑白棋石,在格局纵横的棋盘上,落下掷地有声。生生砸在棋盘一样

 

 

那不像是在博弈取乐,倒像是在厮杀。

 

 

棋盘之上天元开局,险阻重重。而又众星捧月,光彩夺目。

 

 

少年的手,慎之又慎将手中黑子落下,自以为步步为营,稳妥得当,却仍避免不了式微,陷进那只苍老、干枯的手执白子所布下的棋劫中。

 

 

那当中有共生、扑杀、困索之路。皆是仰仗于厚重光阴所带来的雄厚棋路

 

 

但这并不代表一切,布局者,有时也难免成为困局者。

 

 

时间流逝,少年忍辱负重追,磕磕绊绊追赶上经验的差距。执黑子的手,也换做了青年修长如玉的指节。他看着棋局,痛定思痛,杀掉一大片黑子,当作舍弃,也当作奠基石。

 

 

执白子的棋手换了人。

 

 

他仍在那儿,严阵以待。即便棋盘对面换做了不同的手,不同的棋路与挣扎反扑。

 

 

光阴几度流转,这盘棋也下了太久,业峻鸿绩即将触手可及之时。

 

 

他却没想过,他走得太快太快,不察之间,一枚小小的白子欲睥睨他的咽喉之地,且又同时首尾受敌

 

 

他欲以这牵涉极多的大片黑子为饵,诱敌深入。可……

 

 

“王上、王上!”王贲将案上的秦王摇醒。

 

 

那棋局到底是没能下完。

 

 

“何事?”嬴政臭着脸从桌案上起身。撞上王贲满面的欢喜。

 

 

“惠连抓了舌头回来”

 

 

秦王跟着王贲快步出了大帐。

 

 

那棋局的名字,叫天下。他手中黑子,叫秦国。而秦王不光是执棋者,也是棋子。

 

 

惠连守在关着匈奴人的大帐外,看见秦王来了,赶紧下拜。“外臣拜见王上”

 

 

“起来吧”嬴政留给他一个黑披的背影,便匆匆走了。

 

 

“兄弟,你立大功了”王贲拍拍他的肩膀。

 

 

“何出此言啊。”

 

 

“来,你且附耳过来。我说给你听!”

 

 

君王亲临囚栏,轮守士卒皆附身下拜“参见王上”

 

 

囚栏之中有小声嘀咕,有人拿匈奴话念叨了两句

 

“那人当真是秦王”

 

“看来秦军所传不假”

 

 

惠连把王贲拉到边上“此举当真能使匈奴大军,改变方略。转纷扰而倾力南下直攻我军?”

 

 

王贲都快笑出声来:“这匈奴左谷蠡王,是当今联军主帅猃狁挛鞮氏的亲外公,你可还记得。”

 

 

“当然,两部的消息传得最为灵通。而且这侧翼大军也是这联军里死伤最多的,故而匈奴王跟联军意见相左,并不是一股子猛干之人。而他又凭着资历老、辈分声望高压制自己这外孙子,步步按他所想:灵活用兵,多用偷袭纷扰之术,这些日子,营地被扰得不胜其烦。黄金火骑兵频频出动。不过,也因为这个缘故,当初的十万守军未被全军覆灭”

 

 

“这回你且等着乱吧!”他俩会心扫过一眼囚栏。

 

 

“放牧可以,却绝不可在我大秦的国境之内放肆。”嬴政蔑视,从囚栏外自兹而去。

 

 

二十个匈奴兵被放归,连夜逃回匈奴大营。身上却连道鞭痕都没有。

 

 

秦王亲征的消息被证实,传遍了联军。戎狄联军上下热血沸腾,嗷嗷求战。要亲杀那秦王,将秦国版图纳于草原,再没人顾及匈奴王长策之术。更有甚者,甚至传出了匈奴部族早已为秦国收买而不肯一举歼敌,姑息养奸。

 

 

十天后。

 

 

戎狄十一万大军从白于南下,直扑敌营,意图正面交锋。却遭遇到守军前所未有的抵抗,拒不得入。

 

 

“报,前方秦军殊死抵抗。我军意图合围,但屡屡未能成功。”

 

 

戎狄王稳坐匈奴大帐中,“秦王人神共愤,我得他国中之人相助。而他此番出兵已是强弩之末。区区三万眼下只不过垂死挣扎罢了。再去探。”

 

 

“联军要完,要完啊”在那儿唱衰的不是别人,正是被兵变收了兵符,外传有疾的匈奴王。

 

 

“好生照顾好单于,尔等其余人随我同去合围绞杀秦军去”

 

 

没过了两日,秦军便由殊死抵抗演变成了徐徐对峙,而后且退且战,兼程往北地阳山、毛乌素沙一带退去。

 

 

而匈奴王言败的思虑绝不是毫无道理的。

 

 

年轻的少将军于帅营前集合将士沉着指挥,以沙地为纸,剑锋为书:待入北地后,由本将的裨将和蒙毅带领两万黄金火骑兵,向西北方向入白于山后方迂回直达戎狄联军本营,切断粮草供给,而后沿赵国阴山北长城后垒包抄。

 

 

“是”谨遵少将军令。

 

 

王贲目送走各军将士走远,而后又在帅帐中向秦王复述:

 

 

“各军皆已妥当,正如王上庙算一般发展。”

 

 

而此刻,一个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隐患正缓缓向国都咸阳笼罩。

 

 

匈奴军追及着五万骑、步混军入了毛乌素沙的山谷丘陵下,蛰伏月余的卧薪尝胆也到了触底反击的时刻。

 

 

大漠中的夜色缓缓降临,五万秦军早已爬上山阳高处,俯瞰山谷中星星点点燃起的火把。那些都是戎狄人亮起的火把,他们只等着明日一早将秦军合围绞杀,活虏秦王。

 

 

“降!降!降!”山下的戎狄人操着奇怪的秦国话高喊着,排山倒海般震着耳廓!

 

 

秦王睥睨脚下重重,身旁站着中军司马与少将军王贲。

 

 

“寡人曾闻兵法云: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注:古代善于指挥作战的人,总是先创造条件使自己处于不可战胜的地位,然后等待敌人能被我战胜的时机。自《孙子兵法》军形篇),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戎狄大军如今尽数皆在谷中吗?”

 

 

“是”

 

 

“可定好了总攻时辰?”

 

 

“是,就在今夜子时”秦王不再过问,只是转身离去前再看了一眼黑丝绒般静谧的沙漠。

 

 

子夜,沙漠中的南风疾疾。吹动稀疏干枯的芨芨草沙沙地响。也是最后的安静了。

 

 

王贲一声令下,剑锋所指便是谷中戎狄军。十万斤黑漆漆的高奴猛火油,被成批的秦军士卒从山垣上连桶泼下,如同一阵黑漆漆粘稠的大雨浇了下去

 

 

山下本来惕厉着的戎狄兵一阵骚骂。

 

 

而接下来就是绝难以设想的命运了。

 

 

上万只箭上了弓弩,寒芒像是天上闪烁的星子一般闪耀。随后是绷紧弓弦的声音,再点上火绒。

 

 

万千箭矢带着熊熊燃烧的火光绽放在了黑夜,

 

 

像是有生命的流光一般划过,像是夜空中炸裂的火树银花。

 

 

而后火焰却并未熄灭,反倒愈发炽烈地蔓延。连成片的火光熊熊,照成明亮的白夜。

 

 

随后死亡的时间,到了。(《银翼杀手》的独白neta)

 

 

大火在南风的风势助长下,熊熊烧了五天五夜。毕毕剥剥地,呲呲啦啦地,连同那些哀嚎之声。在山谷中响彻了多日,听者毛骨悚然。

 

 

黎明熹微,秦王站在山垣高处,脸上还沾着硝灰,而一旁的两个将军则成了熏黑的黑猴。山下谷中还有零星的火红星子,各处已经被烧得差不多了,大地留下黑色的伤痕。

 

 

“我大秦,胜了。”嬴政的语气平淡。

 

 

“昔日三千越甲可吞吴,如今王上以种种劣势之下仍能战胜外族戎狄。当真无双”

 

 

而此番并未被史官大加描写记于秦史之中。

 

 

大军好整以暇,将养伤兵。班师的日子定在了百工计量完成,递交工程图纸之后。

 

 

沙漠中的日头还没从东方起来。《广陵散》之曲幽幽飘荡于山间,曾经的赳赳立下的誓言,也算以另一种形式兑现。

 

 

秦有锐士,修矛吭歌

 

同仇敌忾,守土四方

 

秦国特有的招魂礼高喝一声高过一声。

 

 

“兄弟们,咱们回家了!”

 

 

大军浩浩荡荡踏上归途。

 

 

秦军归途的长阵,如同一条黑色长蛇在无垠大漠中缓缓爬行着,黄沙浅浅没过马蹄,头顶白花花的太阳火炉一样烤着,空气里扭曲的热浪让人喘不过气。因而行军速度难免放缓了一些。

 

 

一抹鲜亮的白色忽然出现在广阔天地间不由得令人意外。

 

 

鹤唳之声划开飞沙走石的荒凉寂寞。

 

 

一只白鹤于黄沙大漠的碧空里翩然,总让人觉得又惊又喜。“王上班师得胜,仙鹤相迎,必是祥瑞之物”驷马车驾上,马夫适时的阿谀之言,换回了尊贵之人的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天意并不眷顾于他,每每天意星象,皆是与他为难的。怎么这回开了眼替他锦上添花?

 

 

车马轧在沙上轧轧地响。那只精灵一般的生灵,挥动起辽阔的翼展盘旋。划过一道曲线,积蓄力量,飞近至一处山垣。然后…直直地冲向山崖,撞了上去。

 

 

没有人知道这只白鹤为什么这样做。

 

 

白鹤发出最后的悲唳,如滚石跌落在亘下黄沙。

 

 

方才拍马屁的人低头哑了。

 

 

嬴政班师,心情好得很,没心思计较这点破事。

 

 

井然有序的军队忽然停了下来。因为前头一支亮着秦军旗帜的小队与班师大军相逢。

 

 

秦王挥手,揶揄刚才的多嘴之人:“好歹也是个祥瑞,埋了去吧。”

 

 

嬴政认得,那是蒙恬手底下精挑的传讯兵。精于易容伪装

 

 

“王上”传讯兵拜在驷马王车前。

 

 

“起来吧”

 

 

秦王一掀眼,那人附在雕花窗格前低声。

 

 

那人的语毕与风唳同时止歇。秦王阖目,气息发颤。只觉得荒唐之至。却并没有大发雷霆,他大概是有些疲了,疲于那些算计。登时,风沙与鹤唳回响在耳畔。

 

 

彻冷的凤目睁开了,缓缓偏过头去。却只见黄土塬上白鹤的鲜血淋漓,红得眨眼。

 

 

「倘若君死,我便恨君」凤目霎时近乎眦裂。嬴政看着土垣璧上的鲜血,忽然想起。他在水泽丰沛之地看到的白鹤,大多是结群成对的。而此处却是风沙漫天,更无水草丰茂。

 

 

一个名字在唇齿间回荡呼之欲出。

 

 

王贲、蒙毅被召至了王车前谆嘱。

 

 

十五人武功高强的传讯小队归去时多了一个身份不明的黑袍人。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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