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同人女

【米尤】兄弟婚事 Chapter 4

  

“滴答、滴答、滴答”黑暗中传来了声音


  那是…什么?


  就像水滴滴落的声音,但还带着温热的感觉。一滴、两滴。滞留眼角、划过脸庞。


  带着温度的水滴。是某个人的…眼泪吗?佐着晦暗混沌的意识睁开眼。面对的是并不熟悉的场所和无比熟悉的面孔——是尤里,但从轮廓和身形。好像,要比现在…大一些?


  “哥哥…”尤里将自己的手抓得很紧。红着眼睛


  他明白了,那是一个悲伤的梦。


  “为什么要哭呢?尤里。”梦中的他无法支配自己的言语和动作,也无法替尤里拭去盈在眼眶里的眼泪。


  “是不是经历了什么痛苦的事情了?或者目睹了什么?”


    但即便是梦,他也不想他的尤拉奇卡难过。

  更多晶莹的泪水顺着少年人尚显稚嫩的脸庞划落,落进自己的心里。

  自己很久没看过别人的眼泪了。

  对了,上一次看到尤里哭…还是因为半年前自己终于逃出生天,回了家。

  在封冻的白色季节里,那小小一团拥抱着自己传递过来的温度,真的很温暖。要比金色的太阳更暖。

  或许在梦里可能无法传达,但在急迫的某种感情的驱使下,他还是试图开了口。因为,有什么必须要说的、不说不行。

  「尤里,我一直…」

  「一直…」

  到底…想说什么?

  试图开口却发现,自己要说的、无比重要却又被自己遗忘在某个满是灰烬的角落。

  自己要说的,到底是什么?

  “尤里——”等到再度能够自主发声时,眼前的一切已经支离破碎、彻底梦醒。眼角是温热的泪

  米哈伊尔却松了一口气,虽然胸膛起伏、心脏跳动地厉害。一切还是如常,什么也没有变。

  凌晨两点,尤里正裹紧了毯子,躺在自己床上、呼吸均匀在酒店房间睡熟。两枚大小各异、款式相同的普鲁士蓝戒指仍放置床头柜上。

  能像这样,真的很好。

  米哈伊尔赤足站在沁凉的大理石地面上,却无比安心。把较大的那枚戒指缓缓套在无名指上,像是如获至宝。摩挲着方形蓝宝石戒指上的璀璨光华。

  前天…那真是犹如做梦的一天。米哈伊尔匿笑着,无名的欢喜使他想起穿着一身周正白西装、脸上茫然无措的尤里。以及把人抱起来走过红毯时……如果有镜子的话。恐怕米哈伊尔脸上漾出的温柔,自己都要被惊讶到。

  “哥哥?”尤里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一声呼唤。让米哈伊尔下意识地捂住戴着戒指的左手。

  是的,他是尤里的哥哥,父亲去世后基洛夫家的家长。他一直很清楚。但是,这份小小的快乐就像被浇了一桶冷水。

  他是哥哥,也一直是哥哥。

  “抱歉,吵醒你了?”他给坐到床头,头发蓬乱的尤里理理额发。

  “不是因为哥哥。”尤里的目光和语气一贯很认真,不容怀疑。“而是我睡不着了。”

  “毕竟加拿大和俄罗斯有八个小时的时差。”米哈伊尔半跪在地上,保持和尤里平视的角度。

  “不是,”尤里摇摇头,看着有浅浅的自责和无能为力。“我做了一个梦,是半年前、还是冬天的时候。”

  “我知道,莫斯科二月还很冷。”

  “那天,你回来了。”

  “嗯。”米哈伊尔点点头。那些生理上和心理上的苦楚,恐怕…很难被遗忘。

  “还疼吗?”温暖的手贴在了已经留有狭长伤疤的脸上。

  他沉默着摇摇头,米哈伊尔并不反感这种接触,不如说很习惯,习惯到不可或缺。

  莫斯科冬季漫天飞舞的雪花悠悠飘落,美不胜收。彼时却如同惹人厌恶的蚊蝇。因为落在身上,只会更冷,一点一点剥夺走体温,时刻会致命。米哈伊尔·阿列克谢·基洛夫在被非法拘禁了三个月后。躲进了装满医疗垃圾的废物车。和带着血的注射针头、锋利的药瓶碎片、高污染性的医疗废物拥挤毗邻。然后——逃出生天。在厚重堆积起的雪地里赤足奔跑归家

  而那段犹如死灰的记忆,却是无声的。或是内心的哭喊太大声。他没能、也不想跟任何人提起。

  迎接他的是日日放学后守在门口,冻得鼻尖通红的尤里和身子孱弱的母亲。

  “尤里…”在隆冬季节里,他已经竭尽全力——叫住了刚转身的尤里。

  妈妈和尤里最终小心翼翼地一个一个拔掉了扎在血肉里的针头和清理了扎进去的玻璃碎片,然后轻轻抱住了他。

  一瞬间,所有的气力都被抽走。他也没了从三楼攀爬后往下跳的英勇。

  “回家真好呢!”

  之后留给他的是数周精疲力尽的意识模糊、昏迷。

  “我一直陪在你身边,米沙。”坐在床边的尤里像那时一样,轻轻抱住了因为回想起往事,而无比痛苦的他。“就像以前的你和我。”就像幼年时米沙牵起尤拉奇卡的手。

  夜晚将平日所掩藏的脆弱无所遁形,将人的感情变得丰富和多愁善感起来。但是明天总会到来,在此之前…适当软弱一下也无妨。

  “好。”他握住了尤里从背后伸出还住自己的双手。而且关于那个梦,关于自己遗忘的话,似乎又有了答案。

  轻轻拍了下那双还环在脖子上的手。“好了,该睡觉了。不想玩的时候没精神吧?”

  尤里很听话的缩回毯子里躺下。侧身冲着另一张床上的米哈伊尔笑。

  那一笑,美好的仿佛星辰大海。

  关于所被遗忘的话…恐怕已经了然于心,米哈伊尔出声,用微不可查的声音开口「我一直很幸福。而且,一直深爱着你。」

  自己那时想说的应该就是这样。

  尤里星空一样的眼睛却微微睁大了些“哥哥?你在说什么。”似乎是没听到。

  “陪在我身边。”米哈伊尔张开了手,递了过去。

  然后被尤里牵住了,牵得很紧

被黑夜包裹的时刻,稍微软弱一些,也是可以的。

 

 

 

  

  晚上迟迟不睡的恶果就是早上迟迟不醒,哪怕外面满目春日盛景,阳光灿烂热烈地昭示自己的存在

  “哥哥,”遮光性良好的窗帘被“唰”地拉开,被少年的手熟练挽成一个结。然后,通过无遮挡落地窗看到的景色:已经由灯火辉煌的夜色转变成了属于夏日的骄阳,还有契合了完美假日需要的蓝天白云。而且这一切似乎并不高远,仿佛触手可及。

  “哥哥”尤里又轻轻搡了下在床上放赖的米哈伊尔。不过显然:尤里的心情不差,也没急着把哥哥弄起来。十几岁孩子的心情都写在脸上。尽管尤里表现在面上的要比同龄人淡去许多,但笑意是藏不住的。

  叹口气准备作罢,少年有些无奈地努着嘴。或许是有些缺觉吧?自己为哥哥找着辩解的理由。况且“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正在装睡的人。”然而这个装睡的人,不光是叫不醒的问题——就在尤里放弃把人弄起来,准备越过米哈伊尔伸手够到戒指后去洗漱的时候。原本缩在被子里的人,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揽住了没有任何防备的尤里的腰,把人拉进怀抱和被子里

  “还早,继续睡。”

  不光是叫不醒,还会拉着人一起睡…

  就像是覆盖着氤氲薄雾的冰蓝色封冻湖面。米哈伊尔在看过一眼被自己拉进被窝的“共犯”后又合上了眼睛。并且像抱住一只大型抱枕,把人圈在怀里,不会让人喘不过气而又不容逃开。这还真是…

  少年多少笑得有些宠溺,宠溺的表情出现在一个十四岁孩子的脸上让人感觉微妙,有种与年龄不符的成熟感。或许是失去致使?却在此刻显得如此自然、宁静。

  「如果,能让哥哥回来的话。不管要自己付出什么代价,或者是一命换一命。自己都心甘情愿」在米哈伊尔人间蒸发、杳无音信的一千四百多个小时里。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也曾许下这种专属于孩子的单纯的有些可爱的愿望。一再失去实在太过残酷。但是能像现在,连呼吸都能非常清楚地谛听到,仿佛过去分秒煎熬成的焦灼都并不存在。

  失而复得来的过于轻易

  但代价呢?上天似乎忘记了寄账单给他。

  生活的考验重重。决计不会如此轻易放过每个人,比方说爸爸。虽然过世,却仍要对外宣称失踪。但能把哥哥还给他,已经是弥足珍贵。珍贵得仿佛沙漠中的清泉

  小小的少年下定了决心,不管是什么困难、多么昂贵的账单也甘愿。

  然后,攥紧了手掌

  手中还握着那枚婚戒,属于自己的那只。

  他忽地松开了手,用很轻很轻的动作小心翼翼。

  拨开包裹住自己的被子,端详起了那枚之前没怎么细看过的戒指。

  戒指很漂亮。佩戴的戒环用的磨砂工艺,两枚一样,除了手指的大小尺寸。都嵌了被切割成长方的蓝宝石。宝石很大,要比磨砂的戒环看着高调显眼很多。那颗石头,在透过阳光看的时候。质地纯粹、干净。不沾染一点别的东西。就像是清澈纯净的海地,平静。不同于印象里总是呼啸汹涌的海参崴。而且,这个颜色…尤里恍然大悟,眨眨眼。以及还曾问过为什么用蓝宝石,米哈伊尔没作答,然后故作神秘地眨眨眼。

  原来是因为这样,下意识地碰上眼尾。的确,看着这个的时候,就觉得是非常非常熟悉。他也像米哈伊尔先前一样,如获至宝地面对这枚戒指。戒指里面用勾线字体只刻了一个大写的“K”再没写别的。

  “K,Kirov(基洛夫)”姓氏的大写首字母。尤里的指尖从字母上扫过。“一家人。”尽管为达目的采取的方法特殊,但是一家人的事实永远不会改变。是这种意义吗?

  尤里很是珍视地把戒指套到无名指上,不是因为璀璨的光华或价格不菲。而是因为它“一家人”的含义。以及哥哥的嘱咐。

  伸出了戴着戒指的手,那天,那枚戒指就像这样,在阳光下见证了这场事件。想到了一幕幕、茫然无措也好、讪笑也好、以及…母亲的不舍。他不懂母亲的眼泪,也不懂讪笑的个中缘由。却不知怎么思绪乱飞。想到了自己终有一天长大、想到哥哥终有一天会真正地结婚、真正的婚礼。就突然感觉鼻子有点酸,觉得有点舍不得。

  这么好的哥哥,可就只有一个啊!

  只是一点、有一点舍不得哥哥离开自己。

  但又有谁知道,会是哪一天哪一年?哪个触不到的将来。或许还有很远很远很远…贪恋温暖的人再度合上眼睛,安心歪倒在床上睡过去。

  直到,直到——

  直到手机的蜂鸣振动在床头柜上眼见着要滑下去。门口尽职尽责的“Roomcleaning”(客房清扫)已经喊了有一会儿了。

  米哈伊尔闭着眼摸到了手机。

  弟弟光着脚跑到了门边,手落在了门把上,却回了头等自己的意见。

  “米沙,现在多伦多时间已经十点了,你一定还在拉着尤里睡懒觉吧?”

  ……

  是妈妈啊,而且一如既往地准确预测。

  “嗯,”点着头长出一口气。是对两边状况的同时作答。电话那头不出意外的批评。而眼前的状况则是尤里令人担忧的英语水平…还是缄默装死为好,两边都是。

  尤里顶着一头蓬乱的黑发开了门,只小小地探出头。不出意外…清扫员已经黑着脸了

  “Excuse me,room cleaning. Please let me clean this apartment”(打扰了,房间清扫。让我扫这儿)

  RoomClean…apartment.尤里很认真地听着一字一句,点着头。并且庆幸她没说太多。而且…看着黑成锅底的脸色…肯定等了很久吧?虽然英语说的很勉强,但还是结结巴巴地开了口。

“I am sorry…э - э .I didn'topen the door in time ,There isno need to clean for thebeing, thanks”(我很抱歉,我没及时开门。暂时不需要打扫。谢谢)

  “Whenshall l cleanit?”(我啥时候扫?)

  “э-э,чтосказать?I'll……put the room cleaning sign……on my door knob before I goout.”(э-э为语气词“呃”,чтосказать:我该怎么说?其他:我出去时候把清扫标志挂门上)

  外语果然很难啊,尤里轻摆手送走了清扫员,终于长出气。然后、以及某人,尤里回了头,就像小时候鼓着嘴

  “哥哥,不要再笑了。”一件要换的上衣被准确扔到坐在床上笑得发抖的某人脸上

  “OKAY,our great Linguist”(我们了不起的语言学家。)不气不恼。只是拿掉了衣服。笑容温暖。然后朝着尤里伸出手,戴着戒指的那只手,上头的蓝宝石熠熠闪光,示意尤里拉自己起来。(或许这就是某种意义上,大人的撒娇吧!)

  少年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也伸出了左手,在平等给予每个人的金色阳光披洒之下。把人从床上拉了起来。

  “走吧!”

  尤里看不到自己脸上笑容满面、米哈伊尔也是。但是心里很清楚:现在这样,很满足。

  明明只是像这样的小事,就会感到很开心。

  是因为,和你在一起啊!

  还有,加拿大。旅途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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